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坏种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21.

    段西元想在乔云杉家常住。

    乔云杉给他的回答是最多只能住到元宵节,因为元宵节后那间客房将要迎来他的麻烦弟弟,也就是裴丰年的儿子。

    在说到“裴丰年儿子”这句话时乔云杉特意盯着段西元看了,他要瞧瞧从段西元嘴里还能吐出什么羞辱的词语出来。段西元问乔云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会和裴丰年见面。

    乔云杉说:“没错,还会经常见面,裴珏是他儿子,他能不常来看看吗。”

    段西元遏制住了自己的怒意,他说:“那每次他来我都要在场。”

    乔云杉笑起来:“以什么身份?”

    “你男朋友。”

    乔云杉摇头:“段西元,你是笨还是蠢啊,又是师生恋又是同性恋,你不想让我在学校里混了是吧?”

    段西元答:“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

    乔云杉背过身去,轻声而无奈地说:“你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只知道掠夺、占有,把人当物品而已。”

    段西元抱住乔云杉,急切地向他表明自己知道爱为何物,他说他爱乔云杉三年多,所有的情绪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他的开心痛苦、喜悦愤怒全被乔云杉给控制,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无论做过什么卑鄙和无耻的事情都是因为爱乔云杉。

    这个问题乔云杉不想与段西元继续讨论——段西元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偏执的占有欲带给乔云杉的只有伤害,“爱”不该是这样的。

    赖在乔云杉家住的这些天里,他们上了很多次床。乔云杉自从和段西元达成协议后便毫无保留地把身体交给了他。

    乔云杉在性事上早已相当熟练并且很放得开。

    第一次和段西元你情我愿的做爱时,乔云杉给自己做好润滑和扩张后,扶着段西元的阴茎一点点坐下,后穴完全吃进肉刃之后乔云杉便让段西元试着动一动。

    这次他们开了卧室的壁灯,温暖昏黄的灯光洒在乔云杉脸上,他在段西元眼里温柔美丽得如虚幻泡沫。

    乔云杉告诉段西元他的敏感点在哪;告诉段西元他习惯的节奏,并且补充说按照段西元的节奏来也不要紧;还说在床上适当的用于调情的羞辱性词语他能接受,“比如你骂我‘小骚货’‘小母狗’都能让我兴奋,”乔云杉趴在段西元耳朵旁悄悄地诉说他的性癖,“我也接受被打屁股,当然了你不可以打得太狠……”

    段西元听到此把腰猛一挺,阴茎顿时深深刺入乔云杉柔软热乎的肉穴,乔云杉惊得叫出声,然后便紧紧搂着段西元的脖子,脑袋枕在他的肩上,仿佛生来就知道段西元的肩膀适合放他的脑袋。

    乔云杉继续说:“……唔,我想想,还有什么……”

    段西元侧过头去亲乔云杉的耳廓,掰过他的头让他面对自己,两人的唇贴在一起却并不接吻,段西元说:“还有啊?乔老师床上这么多癖好呀?”

    乔云杉低低笑一下,主动在段西元唇上亲一口:“我不太喜欢口交,但上次你强迫我,我好像也不排斥,不过我不想再吃精液了,不好吃……”

    “好,以后不吃了。”

    “如果……”乔云杉的头再次埋进段西元的颈窝里,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传来,“如果……能叫我‘乖’……就更好了……”

    乔云杉说完后鼻子酸了。

    曾经他还小,十五岁,最期盼最喜欢的事就是裴丰年亲昵地喊他一声“乖”或者“乖孩子”。乔云杉在家时很少会被这样表扬,在学校里老师也从不认为“乖”是值得专门表扬的事情。因此第一次听见裴丰年用温柔缓慢的声音夸他很乖时他的心脏都快停跳。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词,明明是适合十岁以下小朋友的词,用在他身上他却这么高兴,那时他就下决心做姨父的乖外甥,让姨父每次都夸夸他。

    所以裴丰年抱他亲他甚至操他时只要揉揉他的头,说“你是姨父的乖孩子”,他就心甘情愿地为裴丰年做一切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裴丰年养的一条漂亮宠物狗。

    长大后的乔云杉很少很少会得到裴丰年的表扬,他也不大乐意被裴丰年这样“表扬”。但他还是喜欢这个词,他还想要做回十五六岁的小男孩。

    段西元听到乔云杉小声说的这句话,他环抱住坐在他身上的乔云杉,心脏感觉被什么东西重击,碎得四分五裂。他的右手抚摸着乔云杉后脑柔顺的头发,对乔云杉说:“老师,你好乖。”

    乔云杉将段西元又抱的紧了些,张开嘴咬住他的肩,却并不用劲,如婴儿吮奶那样在他的肩上留了一颗小小吻痕。

    段西元果然是很聪明,学习能力强——乔云杉只用教一次他便记住乔云杉的敏感点在哪,专门挑那个地方操。乔云杉全身都被操软了,连抱都抱不住段西元,段西元只能让乔云杉躺下,把他的两条腿架在肩上,一边抚慰着乔云杉的阴茎一边加快了速度。

    乔云杉被操得很舒服,他咬着嘴唇不想叫出声,段西元的手指拨开乔云杉的嘴,把手指插进去,说:“别把嘴唇咬破了,你咬我的手吧。”

    说是这么说,手指却不安分被咬,两根手指在乔云杉嘴里慢慢搅动抽插,把乔云杉的舌逼得左藏右躲,唾液顺着乔云杉的嘴角流出。乔云杉的眼尾、鼻尖、耳朵全红了。

    段西元俯下身吻着乔云杉的眼睛、耳廓,问他舒不舒服,乔云杉全身轻颤,微微点头。段西元拿出在乔云杉嘴里捣乱的手指,又问他一遍舒不舒服。

    “呜……舒服……”乔云杉含含糊糊地哼,抬起手搭在段西元的手臂上,身子向着段西元倾过去,“亲亲我……”

    段西元便吻住了乔云杉的唇,他的舌头毫无章法地纠缠乔云杉的舌头,恨不得把人吃下去。乔云杉喉间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慵懒却撩人。

    段西元的腰快速耸动,乔云杉的敏感点每一下都被准确无误地照顾到,他抱着段西元,还没触碰到自己的阴茎就已经射了出来,沾满了两人的小腹。

    后来段西元又硬了几次,每次都把乔云杉操射。乔云杉实在射不出精液后便开始推段西元,嘶哑的嗓子小声说不要,声音黏黏糊糊,宛如撒娇。

    段西元安慰着他,结果却把人操得又射尿出来,乔云杉眼泪跟着出来,意识也已经不太清醒,凭着本能去推段西元,想要逃走。

    段西元的手死死禁锢乔云杉,生怕吓着他的乔老师,声音轻了又轻:“乖,再忍一忍,就快了。”

    乔云杉于是真的乖乖听话了。

    这场性爱对于段西元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甜蜜,他们结束时已经到后半夜。乔云杉没劲起床洗澡,段西元就照旧拿热毛巾给他仔仔细细擦一遍。

    处于非性爱状态的乔云杉恢复到了原本的淡漠样子。段西元内心里骂乔云杉真真是无情,可是他又喜欢惨了乔云杉这个样子。

    段西元躲进温暖被窝后搂住乔云杉,乔云杉问他:“你到底爱我哪儿了?”

    心情很好的段西元与乔云杉开起玩笑,他说:“我爱你哪儿你就要改哪儿吗?”

    乔云杉没有力气笑,却还是勾了勾嘴角:“那倒不会,我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我自己都还没发现的魅力。”

    段西元想说乔老师全身都是魅力,却又认为不可以让乔老师太骄傲,等编好答案后乔云杉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又绵长,他窝在段西元的怀里,安心睡着了。

    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如此度过。偶尔在白天段西元也会突然拽住正在做事的乔云杉来一场激烈性爱。乔云杉说段西元像发情的公狗,段西元说那正好,公狗配母狗。

    这样几天下来乔云杉的后穴有些吃不消了,他希望段西元体谅他,段西元却开发了乔云杉的腿缝,依旧是不分时间和场合的在乔云杉的小公寓里做爱。

    有一个下午乔云杉在客房为即将到来的裴珏铺床时,段西元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腰,两人便滚上了床。

    乔云杉跪趴在床上,段西元掐住他的腰,又快又狠地顶乔云杉,乔云杉呜咽地求他轻一点,段西元说乔老师,你的弟弟肯定想不到你会在这张床上做爱。

    “这,这有什么……”乔云杉努力地拼凑起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回答着段西元,“我在……自己家里,想在哪做就在哪做……他,呜……关他什么事……你慢一点……啊……”

    乔云杉的回答让段西元感到满意,他问乔云杉:“那他来了后我还能常来吗?”

    这个问题在乔云杉看来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他知道自己就算说“不行”段西元也会来——段西元有钥匙,他若是想来,没人能阻止。于是乔云杉说:“钥匙在你手上,你不要太过分就行。”

    段西元轻咬乔云杉的脖子,咬够了又问:“怎样算太过分?在他面前操你吗?”

    乔云杉在心里回答了一个“对”字,但没有说出口。

    初十开学,恰恰好好是情人节。头天晚上段西元要了乔云杉太多次,乔云杉几乎要晕了过去。他和裴丰年十几年的性爱经历中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情况,这几天来他承受着段西元反反复复无边无际的索求和掠夺,体力已然有些跟不上。乔云杉坐在段西元身上,死死抱住他,两人交合的地方传来噗嗤水声。乔云杉主动向段西元求饶,他说他已经老胳膊老腿,经不起这样的折磨了。

    段西元却爱怜地亲吻他的鼻尖,说乔老师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鲜嫩多汁。乔云杉微微脸红,冲段西元短暂地笑了一下,声音软下来,故意使出撒娇手段:“可我……真的不行了……你,呜……饶了我吧……”

    段西元对他坏笑,让乔云杉喜爱的酒窝也跟着坏了起来,乔云杉便用手指在上面戳了一下。段西元说乖,你好好求求我。

    乔云杉抿着唇,像是要生气,半晌才叹了口气,把脸埋进了段西元颈窝里,小声说:“求你了……我不要了,你再操下去……我就又要……要尿了……”

    段西元轻笑,乔云杉听见他这笑声,一口咬上他的肩膀。段西元说:“就快了,再忍一忍好不好……”

    最后乔云杉果真又滴了几滴尿出来。

    他把已经射精的段西元踹下床,自己颤颤巍巍站起来往卫生间走:“你给我把床单洗了,今晚不要睡我房间。”

    这些天来,段西元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乔云杉的脾气——只要在床上能把他伺候舒服了,他就能做段西元的小奶猫,咕噜咕噜往人身上蹭;偶尔也会亮出利爪对段西元挠一通。然而一旦段西元的鸡巴离开乔云杉的身体,他就能立即变脸,变得冷漠、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段西元弄不明白乔云杉为何能变化如此之快;乔云杉也没好告诉段西元他一直把人当做行走的自慰棒——不被当做人看待心里多少都会不太好受的。

    反正各取所需,交易的本质不就是这样么。

    开学那天乔云杉起了个早,他赶在闹钟尖叫之前就睁开了眼。眼前是不听话的没有睡到客房的段西元,段西元的胳膊正搂着他,乔云杉便推了推他,说:“上学了。”

    段西元给了乔云杉一个早安吻,迅速洗漱后匆匆做了一顿不算精致的早餐。乔云杉和段西元面对面坐着,他突然想起段西元曾坚持不懈地给他买过好几个月的豆浆,他抬眼看着段西元,说:“之前你给我买豆浆,是为了感动我?”

    “算是吧,但也不完全是,”段西元对乔云杉笑,“是为了追你。”

    “那你知不知道学校是很忌讳师生恋的?”乔云杉皱了眉。

    “知道,忌讳又怎样?”段西元依旧是笑着的,“你知道忌讳还不是和崔印恬有过一段。”

    “没有,我和她从来没有过恋人的关系。”

    段西元点头:“我也不希望你们有。”

    乔云杉没再接话,段西元却又开口:“那你有没有动心?”

    说完他赶紧补充一句:“对我,不是对她。”

    乔云杉没忍住笑出了声,段西元已经暴露了他凶恶獠牙下的幼稚,甚至还有一点点可爱。乔云杉觉得实在可惜,如果段西元不如此偏执、疯狂,按照正常男孩该有的生活过下去,他也许会愿意与段西元开展一段刺激而浪漫的师生恋,毕竟这男孩儿曾真的让他动心。

    但乔云杉说:“几杯豆浆就想让我对你动心,那我的真心也太廉价了。”

    段西元终于不再说话,他想乔老师还真是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识,乔老师的真心若不廉价,那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可以说自己的真心是最最珍贵的了。